约过半小时,裕树才赶到医院,是桃城送他过来的。
路上有车追尾,出租车司机将车停到路边,和后面的人据理力争,叫他赔钱。然后打电话叫来交通警察。
桃城陪裕树站到马路边重新拦车。东京交通太糟糕,一直拦不到空车。
最后只得带他赶公车。一站坐不到医院,中途还得转。
换线路的时候,裕树忍不住,杵在站牌下哽咽,“她怎么了?她怎么了?”
她、她……她会不会,死?
桃城摸着他脑袋轻声安慰,“你放心,不会有事的。不是有迹部在?”他停几秒,想到什么似的稍稍提了点嘴角,“你是没看见,那家伙在网球场上有多威风!”勉为其难灭一次自己士气,却换不来裕树一丁点儿放心。
上次她住院,迹部是第二天通知他的。这一次,他立刻就给了他电话。这都说明什么?
半小钟头后,他们跨进住院部时,清凉空气混着房子里消毒药水的温败气息扑面而来。桃城迈步上一级台阶,隐隐觉得呼吸不畅,仿佛吸一口气便能把肺部糊上。就像被人强灌了黏稠的油膏进嘴里。
他浅浅喘几口气,悄悄别过脸瞅裕树。他的眼泡似乎哭肿了一圈。
几分钟后,站到病房门口,桃城伸手帮裕树推开门。瞥见迹部搬了张椅子坐到他姐姐身旁,半垂着脑袋盯着她看。
他侧过脸再瞟一眼裕树,听他艰难的开口,“迹部哥哥……”
迹部抬起脸来,看是他们,食指挡在嘴唇前,站起身示意他们去外面。
“医生说没什么大问题了。”就是孩子没了,“伤口有些深,幸好没中要害。”迹部站在门口,尽量使语气显得轻松。
听他说完,裕树终于耸耸鼻子,舒了口气,“还好。”
一旁桃城点点头,拍拍学弟的肩,“我说吧,不会有事的。”
迹部对着桃城感激的笑笑,似乎有些勉强,“谢谢。”桃城连忙摆手,说‘不用’。
入夜时,裕树缩到沙发上想睡。迹部扯张毛毯帮他盖好。然后返回去坐下,俯过身看病床上的人。全身裹在被单里,伸个脑袋出来,脸跟被单一个颜色,有些苍白。脸上按的透明罩子,还没有取下。
他看着她,上身插满了管子和电线,看不出还有生命的迹象。除了一旁冰冷仪器上显示的心跳。
那是他的夏树。刚才他准备求婚,现在躺到了病床上。
迹部看得出了神。以至于她醒过来时,他都没什么反应。直到和那双眼睛对望了些时候,才意识到,她醒了。
他抬手按下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