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台,我和孩子们招呼都没打,就跑回了宿舍。他一个月没出现,我以为他离我远去,没想到回来时,他以他的王者风范又吓到了我。
我满头大汗,脸色苍白,身上还留着打渔裤留下的塑胶味。我被塑胶味熏得大脑突突地疼。我想闯入我人生这场大戏的卡司都太强大了。他们无所不能,上天入地,我驾驭不了我这样的角色,一不小心就砸了戏还把自己砸成了馅儿饼。
我哆嗦出了一声冷汗,惶惶间还是打算去浴室里冲个澡清醒一下,好理清思路。
浴室在同一层宿舍楼里,我抱着浴巾和换洗衣服走过去。心里又像是有什么预感,把手机也随身带上了。
莲蓬的水有些凉,哗啦啦的水流让我全身一激灵,也让我冷静下来。我猜秦绍不会把我和他的关系说给别人听。秦绍的情妇应该很多,他还不屑于做这样的事情。秦绍出现在学校,有可能是因为他给我们学校捐过钱,是我们学校的金主。其实很多国家机构都跟情妇一样,花钱时都问大款要,学校呢就刻个名誉博士的金杯送给大款作为回报,让大款有高级知识分子的精神满足感。可能秦绍很早之前就和我们学校有联系,只不过我以前一直不认识他,所以没注意到。他到学校里来,就跟拜访另一个情妇一样,所以跟我没关系,即便见到我了,也就是见到了而已。
我做好这些心理建设时,感到身体又有了力量,倒了沐浴露,开始慢慢地洗了起来。
可是我心理建设做得再好,也不敌秦绍的一个电话。
我看见屏幕亮起时,我所有的心理城墙都被推翻了。我连忙接起电话。水流砸在地面上,发出一阵喧嚣。
我还没说话,秦绍的声音就传来。他说:“你到东门来。我在车里等你。”
我连冲洗沐浴露的心情都没有了,拿了浴巾毛毛躁地擦干了身体,换上衬衫牛仔裤往学校东门走。
上次他就是派人从东门接我走的。这次他本人亲自过来,我预感事情不妙。
我的预感成真。秦绍变成了一个神经质的疯子,他不顾我的苦苦恳求,在学校大门口的车里,仔细地研究着我精心捆绑的皮带。曲世成就在车外盯着我,而我只能惊恐地看着秦绍疯狂的眼神,似是要把我吞噬。
听到他说“事不过三”时,我心里最后一条底线被挑破,翻滚的胃液快要夺口而出。我撕心裂肺地喊了声:“啸天救我!”
然后那些胃液终于听从了我的话,它们顷刻间终于开始往回退。可是我的嘴巴却停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