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的地下室包间有些昏暗,摇曳而微弱的灯火似乎是这个宽敞空间里唯一的光源。空间是密闭的,仅在天花板的位置开出一些难以被看见的出气口。索性因为空调的调节,地下室包间并不显得气闷。
或许是天生哮喘的原因,马尔基诺-本是这个房间里唯一感觉到胸闷的人。与周遭人群的春风得意不同,他捂着胸口,一脸痛苦。
“嗨,马尔基诺,帮我拿两瓶香槟过来!”
一个声音高喊着,大声的高喊。就像重锤敲击着马尔基诺的心脏。几乎每一个字,每一个音节都令那颗脆弱不堪的东西狂跳不已。
声音的主人是马尔基诺心底的恶魔,那个肥胖、愚蠢、并且试图让其他人与他一起愚蠢的影评人。此刻他正和另外两个“大人物”坐在一张沙发上。
一个是印第安裔的中年人,穿一身量体裁衣的黑色西装,身材消瘦而挺拔,他的眼睛是最吸引马尔基诺的地方,阴鸷有神,就像一只飞在空中的鹰;另一个人在感官上则没有这么突出,英裔年轻人,一头金发,碧蓝的眼睛。马尔基诺想起了自己那个整天无所事事的儿子,两人脸上的轻浮一模一样。
“好的,马上就去。”尽管胸口疼痛难忍,可马尔基诺依旧勉强答应了一声,他迈开步子,向着包厢角落的小冰箱走去。这是第几次从冰箱里取出香槟,他已经忘记了。这种甘甜的酒类饮料仿佛变成了一种抢手货。
人人都喜欢它。包间里,热气与酒精一同挥发,让那三个人越发的放浪形骸,除了马尔基诺,他几乎滴酒不沾。很多时候他认为这是自己在商业上无法更进一步的理由,不会喝酒则无法和商业伙伴拉近距离。每次宴会上他总是扫兴的那个人,这一次也不例外。
当洛里斯-兰找到他,说要给他介绍大人物的时候,敏锐的嗅觉就告诉他,这个大人物就是让他公司陷入被收购泥沼的那个人。他本应痛恨,但在实力的强大差距下,那种嗜肉啖骨的仇恨被深埋在心底。
马尔基诺知道他们需要自己的原因,无非是一个纽约家长协会会长的帽子。这个位置曾经是无关痛痒的一个社会职位,但现在却尤为重要。
“只是对不起那个华人了。”马尔基诺愧疚的想。在几乎每个茶余饭后他都会这样露出愧疚的想法,但从不改变什么,不去做为。他清楚的知道,倘若那个华人不“死”,“死”的人就会自己。
他别无选择。
马尔基诺小心翼翼的从冰箱里取出香槟,那虔诚的动作就像捧着自己的死亡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