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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人恒定如冰峰的面庞此刻滑过一丝惶急,一膝半跪在地,躯干却仍挺得笔直,薄如刀削的嘴唇紧抿成线。
庙外大雨如注。
少妇微弱压抑的痛吟声掩没在雨声中,汗水湿透重衣,指骨几乎捏断。
……
柴火添了数道,那孩子却似乎出不来。白衣人紧抿的薄唇隐隐咬出血丝。
饮酒的髭须大汉猛然放下酒坛,浓眉皱起。那横躺在地的麻衣乞丐不知何时也坐起来,喃喃道:“这孩子怕是难生!”
话音方落,一道冰冷如剑的目光飞刺过来,那乞丐顿时心头一寒,不由得噤声暗道厉害。白衣人目光环视一圏,倏然落在那蓝衣青年身上。
“劈啪!”火光微响。
火堆旁的蓝衣青年缓缓抬头,跳跃的火光映照出一张俊秀无俦的面容。白衣人目光凝注在年轻人手中的书卷上,顿时目射奇芒,“你,大夫?”
“山野郎中。”
蓝衣青年人淡笑轻言,眸中倏然掠过一道异彩。
白衣人手紧了紧,回头望了眼难产的妻子,嘴唇一抿,“有劳大夫!”声音晦涩,显是甚少有求于人。
蓝衣青年放下手中的医书,长身而起。绕过枯枝“屏风”,右掌贴在少妇凸起的腹部,不由得眉尖微皱,“尊夫人胎位不正,孩子很难出来。再拖下去,母子均是危险。”
白衣人一震,半晌艰难道:“首保大人。”
蓝衣青年眼瞳掠过一抹欣赏,眯眼一笑道:“或许大小皆可保住!”
白衣人目芒大盛。
蓝衣青年唇角微勾,荡起一道诡异笑容,眼神透亮亮的直逼人心。
“剖腹取子,阁下可敢?”
“啊!”
噤声不语的麻衣乞丐悚然出声,连带那雄豪的髭须大汉亦是满面惊诧。
“以刀剖开产妇肚腹取胎,再以线缝合。”蓝衣青年说的云淡风轻,仿佛口中说的不过是一件微乎其微的小事。
髭须汉子嗔目而起,“胡闹!肚腹剖开焉能有命?”
白衣人全身寒意迸发,无形压力如万年冰山横空而坠,目光冰冷如刀,真刺入五脏肺腑。
蓝衣青年全身衣袍在白衣人气势下无风自起,却神色不改,笑容淡定自如。“阁下可敢?”
冷风挟着冷雨扑打飞入,空气寒冷如被冰封。
“好!”
白衣人断然一字。
蓝衣青年唇角微弯,从布袋中掏出一个拳头般大小的瓷瓶,掷给白衣人,“这是麻沸散,给产妇服下,开刀时便不会痛。”
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