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伎俩对工作两年多的崔石来说,已经不算什么新鲜花样。
不过马钢那些人也的确跳得很,必须找机会敲打敲打,总不能把事情做得太过分。
处理了几桩事情,一个上午就这么不知不觉地过去。
“马大,我下午想请个假。”
崔石伸了个懒腰,想起早晨那个诡异的噩梦,还是有点心有余悸,打算下午出去透透气,放松一下心情。最近大约是工作太紧张了,总是加班,才会做那样的噩梦吧?
“不行。”
五十来岁的马建波面无表情地摇头道:“今天下午有个会,关于南方调犯的,所有人都不允许缺席。”
又有调犯过来了?
崔石轻轻叹了口气,这种从其他地区调犯人过来的情况时有发生,从高层的角度,能讲出很多调犯有利于改造效果的大道理,但对于崔石这样的底层狱警来说,面临的现实只有一个――自己手下负责的犯人,又要增多了。
开了一下午会,听马建波头头是道地传达了文件精神,崔石只记住了几个关键数据――
六天之后,崔石所在的第七监区会接纳监狱分配的十三名新犯人,其中崔石负责的第三分队,也会承接三到五个新犯。
虽然下午没请到假,但晚上五点,七监区整体准时收工,大约是马建波作为领导,也知道即将到来的十几个新犯人会带来更大的监管压力,所以开会之后取消了常规的加班任务,算是给大家一个小小的心理平衡。
崔石没多耽搁,把犯人带回监舍之后,跟几个同事一起走出监狱大门。
“小崔,一起去吃点饭?”
“不去啦,这几天有点累,想回家好好睡一觉。”
崔石知道吃点饭不是关键,关键是多半得“喝点酒”。
一方面并不喜好杯中之物,另一方面这种同事间的饭局,讲究你来我往,轮流做东。要是参与度高,一个月平摊下来,千八百都是少的,都够崔石两三个月租房的费用了。
换了身便服,从更衣箱里拿出那台最多不超过五百块的老古董手机,崔石吓了一跳。
“未接来电:6个。”
一天的功夫,谁找我找得这么急,熟人的话,应该知道打办公电话啊。
为了防止犯人跟外界联系,监狱大院内是禁止携带手机等通讯设备的,虽然有些混了几十年的老干警也未必很严格遵守这条制度,但崔石作为才参加工作两年的新人,并不想公然违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