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淌下的血接在手里,再给她输回去。欣然猫着身子就要钻到古隶身下帮小小止血,一个趔趄险些摔倒。根古隶并肩飞奔的蒋唅一把把她拽起,脸上是野兽孤嚎般惨白的面色和仿佛陡然间窜出的暗青胡茬,拽起她后一言不发的大跑几步,跟前面迎过来的救护人员一起打开了救护车后门。
直到小小被推进手术室,古隶依旧攥着被血染透的前襟一言不发。
古涵山跟古楷对视一眼,古楷上前抱着弟弟,轻喝道:“默然,清醒点,默然……”
古隶呆滞着眼睛呐呐道:“那子弹从小小左胸透胸而过,要不是她推了我一下,要不是她抱着我脑袋,这儿,这儿,大哥,这儿……”古隶指着自己额头正中间,低低道“打透了!”
古楷突地眼眶深红,拿拳头死死堵住嘴之后,深吸口气,拍着他脑袋道:“小小肯定会没事,默然,默然。”
古隶却恍若未闻,只一屁股坐回凳子,呆呆地望着手术室,再不发一言。
贺焕回身看了众人一眼,拎着蒋唅脖子,把他按坐在了凳子上,即使是他可能也体会不了蒋唅的心痛。
蒋唅对外界毫无知觉,只眼睛都不眨的望着手术室大门,两手紧握拳头,如钢筋啮合般死死攥着,不言不动。
贺焕没有劝他,这个时候所有语言都是白费,只坐在他身边一起望着手术室。早晨出门前,小小端着盛得快要冒出来的玉米羹一脸讨好地跑了过来,小手烫的通红,“噗通”一声,摔在了桌子上,溅出的半碗玉米粒一颗不少的都洒在了他裤腰处,那小脸上的歉意和淘气掩也掩不住。也不顾自己小爪子还没他裤子干净,上去就要给他擦腿,结果越擦越脏,在他咬着牙回屋换裤子时,就听见小小在门口边偷看边跟尾随过来看热闹的欣然嘀咕:“我就说贺老大不尿床早晨也会换裤子,赌输了吧,拿钱!”贺焕又气又笑,趁这俩丫头金钱交易时,一把把小小抱进屋按在门边,照屁股扇了两个大巴掌,还没等扇第三个,小小就捂着屁股,使劲儿挤着眼泪,实在挤不出来,便拿吐沫往眼角摸了半天后,仰头哀嚎满脸委屈不已地跑出去扑老头怀里告黑状去了。
贺焕突然笑出声,小小早晨那无赖浑淘的小模样还历历在目,仿佛下午回来吃饱喝足玩儿完她大哥后,还会淘气的跟在他身后踩他脚后跟,待他回头怒视时,便一脸委屈的哼唧道“我步子大,表少爷步子小,不怪我,不怪我!”待他扬手要打,便哭唧唧地跑到老爷子怀里,仰天大喊“表少爷连大少爷都不如了,表少爷居然连大少爷都不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