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涵山站在桌后,两手捂着脸,泪水沿着手腕片片落下,微晃着身子,似乎知道二人要上前搀扶,忙伸出一只手摆手道:“你们谁敢碰她一下,就自己把裤子脱了,趴前院等着挨棍子去。我要在小小身上见到一巴掌,不管你们俩谁动的手,我也不问,一人一百棍子,绑一块打。”
贺焕见舅舅逐渐平复下来,叹笑道:“刚还跟泊然商量,东库房还有几块紫檀木,想做成板子给小小当回家的贺礼,得,没戏了。”
古楷见父亲脸色潮红,两手撑着桌边,半天没有抬起头,桌案上泪水渐渐成堆,一汩汩流到了地上,心里钻疼难忍,强忍着痛哭的冲动,抬头笑道:“爸,那可不成,您这么护着,那丫头不翻天都怪了。您怎么也得让我打一顿,当您面打,立完规矩再放她出来撒欢。”
古涵山接过贺焕递过来的毛巾,盖在脸上,许久,抬起头,笑叹道:“都给我靠边站,我打,臭丫头,不把她屁股打八瓣的,你们谁求情都没用。”
贺焕和古楷对视一眼,见老爷子彻底平静下来,松了口气。
古楷真的笑了出来,叹道:“我们刚得到的消息,小小去年被蒋晗瞒天过海救走了。南省血液医院冯光涛做的死亡证明,走的是魏家老二魏明德的货轮,到了法兰克福,那边的主治医生是魏家老大魏明智和封长治的女儿封瑟瑟。蒋晗跟我们演了半年的戏,小小救过来后,他带着小小隐居在英国,地址还在查。魏家出事后,蒋正杰和魏明芬回了南省,蒋晗也陪着蒋豪雄回了国,把小小托付给了封瑟瑟。爸,小小,可能已经痊愈了。”
古涵山定如桩,稳如岳,低头看着数学题集,许久,抬头轻笑道:“泊然,去接小小,阿焕,保住蒋晗。明早我去孙家。”
贺焕跟古楷心里一松,忙点头应是。
古涵山长吸口气,突然喝道:“混账丫头,小孽障!等她回来的,看我怎么揍她!你们都给住外面去,谁也不许跟我抢。”
贺焕苦笑,知道舅舅半真半假的威胁是真怕自己兄妹几个把小小抢走,想起正事,忙笑道:“舅舅,我凌晨的飞机去南省,泊然也马上飞德国。可是,蒋正杰到了C城要见您,我把他拦在山脚了。您看……”
古涵山仿佛一夕之间重回二十年前,一身的锐意凛然,沉着笃定,思考了一会,道:“先听听他说什么,别耽误你们的飞机。”
贺焕点头,出门安排去了。古楷走到父亲身旁,望着仿佛刹那间生机满然的父亲,似乎回到了十多年前,睿智通达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