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躺或坐,大多身子歪斜,脖子耷拉在一边,苏颉猜测,这些人之中一定有律师、教师之类的高素质高修养的人才,但一眼望去,竟无法分辨。由此可见,玛丽的优雅是源自血液的,并非是那种后天训练的结果。
一个空乘走过,苏颉眼前泛起一片黑影子。
“小姐,麻烦拿条毯子过来。”他说。
苏颉让空中小姐拿来了一条毯子褐色的单色毯子,给玛丽盖上。他注意到毯子表面深浅不一的问题组成了一朵花的图案,花瓣向四周展开,开的灿烂。轻微的震动没有惊醒玛丽,女人只是动了动,下意识的拂一下毯子,露出肩膀。
仅用皱紧的眉头抗议,可那明显睡着的红润模样,就像一颗诱人的苹果,让人忍不住想要咬下去。
苏颉摇了摇头,动手将毯子拉上——玛丽再拂下——苏颉再拉上,如此有两次,玛丽像是习惯了肩膀上的覆盖物,不再动弹,仅用皱紧的眉头抗议,可那明显睡着的红润模样,就像一颗诱人的苹果,让人忍不住想要咬下去。
苏颉很是唏嘘,他这颗无良的心变得脆弱不堪,特别是在独自面对睡着的玛丽时,这种不堪尤为清晰。玛丽这个傻姑娘,总是为别人着想,明明可以找到更好的工作,却选择留在他身边,做着端茶送水的杂物。其实泄露秘密的事情,苏颉早不在意的,那只是一个插曲,并不能成为梗塞在咽喉里的一根刺。
真正的刺其实是愧疚,是他的对玛丽的。一个女人放弃理想和事业来赎罪,本身就是令人扼腕痛惜的事情。倘若苏颉内心没有丝毫愧疚,那无异于冷血动物。
苏颉用手撑着头,静静的看着机舱。一切都显得那样安静。大多数人都睡着了,或者即将睡着,有一些乘务在走道上来回穿梭,细心的查看乘客的毯子是否盖好。
苏颉在头脑里勾勒着回到美国的画面,他希望《朱诺》能够大受欢迎,希望在街角巷陌有人会谈起这部作品。这并非无稽之谈,希望总归是有的,而且可能性相当之大。
美国人的内心世界其实是有迹可循的。他们不像中国人那样讲究中庸与妥协,也不像法国那样不切实际的浪漫。大多数时候,务实与自由是美国人的标签,从实际出发虽然没有成为美国的口号,但却渗入了社会生活的各个方面;同时他们又不排斥自由发挥,你总能听到不一样的声音,尽管那可能是荒唐的。
在美国,倘若所有声音一致,则是一件危险的事情。公众会怀疑事件背后是否有猫腻。就像之前《朱诺》的被质疑和现在的被追捧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