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日午后在嘉兴过西塘渡口时,陈操之望着斜阳春水,忽然意有所动,说道:“子重、春秋,下次我们还是绕道华亭,看群鹤飞起、听鹤鸣凌空,也是快事,无非多费一日时间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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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尚值笑道:“华亭鹤唳,岂可日日得闻乎!去年我们是恰逢陆机诞辰,陆氏族人驱鹤飞鸣,我们才得以大饱眼福和耳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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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春秋道:“不然,那鹤平时也要又飞又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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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尚值道:“说起华亭鹤唳我倒想起要求子重一事,我近来不是练习章草吗,主要是学陆机的《平复贴》,但我临的《平复贴》是辗转的摹本,想必相当失真,若能一览陆平原真迹那就太好了,这回到吴郡就烦子重向陆太守借《平复贴》与我一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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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操之道:“陆太守收藏的碑贴极多,陆机、陆云的手迹都有,但我却未看到有《平复贴》,也许放置于别处,下次拜见陆使君之时我帮你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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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无话,二月十四日午前陈操之一行十一人到达吴郡,在城中小作停留,买了一些酒食,便直接前往西门外狮子山下的徐氏草堂,经过真庆道院时,陈操之请刘、丁二人稍待,他去问候院主黎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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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道人见到陈操之,很是欢喜,寒暄之后,黎道人说道:“多谢陈郎君赠画,那画被陆氏娘子以十万钱买下,小道这几日便要招募工匠修建后山石阶,‘大紫袍’、‘瑞雪’那几株名贵山茶要以石栏围起,松木亭也要整修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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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万钱!”陈操之倒没想到他的画这么值钱,卫师、张墨也不如吧,也只有陆葳蕤这个冤大头肯买,微笑道:“黎院主,我的画是不值钱的,这是陆使君的仁德,真庆道院的茶花也是吴郡名胜了,游玩之人颇多,陆使君是借此机会假黎院主之手做些惠民之事,我何敢居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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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道人笑道:“陈郎君太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