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酒已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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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天厚起身告辞,方隐锋将他送到街上。夜上海灯红酒绿,十里洋场,纸醉金迷,风中似乎也带着美酒与脂粉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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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天厚站在街头,望着华灯闪烁,灿若繁星,低声道:“多好的一座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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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隐锋也道:“是啊!多好的一座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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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的目光一碰,心中不约而同闪过一个念头:“一旦硝烟点燃,这座城市将不复存在,变成一片处处瓦砾的废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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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天厚缓缓说道:“如果战争发生,那也没有办法。宁可将这座城市夷为平地,也不能退缩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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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隐锋毕竟曾经干过军人,虽然想到了可怕的后果,却点头道:“如果以牺牲一座城市来换取国人抗战之决心,我看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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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天厚道:“巷战不同于野战,冷枪密布,流弹丛生,随时都可能被杀死。这一仗必将极度残酷和惨烈。方医官,你要小心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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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隐锋道:“我怕什么?你是去前线作战的,更要注意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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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天厚一笑,道:“你的脾气,我还不知道吗?真打起仗来,你能闲得住?一定会参加战地救护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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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隐锋也笑道:“是啊!内战,我是厌憎极了。但是抗击外寇,我责无旁贷。”顿了顿,又道:“天厚兄,你说这一仗,咱们有无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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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天厚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道:“打仗,不是光靠一腔热血就能打赢的。中国的综合国力与日本相差得太远,这就意味着在战场上,咱们将付出数以倍计的生命。”低声叹了一口气,又道:“就拿咱们团来说吧,在中央军的战斗序列中,二一一团算得上装备齐整了。但是对比日本军队,咱们的重武器严重不足,轻机枪的数量比日本人少了一半,重机枪一个连不足两挺。这次出发前,我硬向旅里要了五挺‘马克沁’重机枪,三万发子弹,分配到连里,总算略解燃眉之急。即便是这样,也仅够支撑四五天,若要搞几次大规模的火力压制,恐怕维持不了两天。还有火炮,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