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和。
哲宗坐在龙案后捧着一本奏章,双眼炯炯,不时迸出一道冷电,慑人心魄,jīng气神强壮,远超常人。
章惇端坐锦墩上,身形魁梧,端坐时稳如泰山,他左手抚三缕清须,微阖双目,从容自若。
过了一会儿,哲宗放下奏章,扫了章惇一眼:“章爱卿,萧先生替苏学士求情,朕已经下了诏,让苏学士回京。”
章惇一怔,忙站了起来,深深一躬,语重心长:“陛下,苏轼乃元祐旧臣,他一旦回来,怕是大臣们以为旧法复辟,难免人心浮动啊!”
哲宗摆摆手:“只是一个人罢了,哪有这般严重,况且,苏学士也不喜欢旧法,章爱卿不必多说了!”
“是。”章惇施一礼,坐回锦墩。
哲宗站起来,负手在案后踱步,叹道:“为今之患,乃辽兴兵,又yù犯我边境,殊为可恶!”
章惇抚髯,叹道:“这辽国狼子野心,灭我大宋之心不止,唯有迎而歼之,把他们打痛!”
“此事说来容易,做起来却难!”哲宗剑眉紧锁,叹道:“举国上下,能战之将无一人!”
章惇起身,深躬道:“臣无能,不能替陛下分忧!”
哲宗摆摆手,叹道:“也怨不得你,咱们大宋兵弱,确实比不过北辽,非是一时能改变。”
章惇叹息一声,道:“陛下,所以得坚决实行新法,唯有新法才能强兵!”
哲宗笑了笑,点头道:“章爱卿所言极是,不过远水解不了近渴,先渡过这一关再说罢!”
章惇道:“陛下,辽贼前来,不外乎求财求物,以养自身,不如坚壁清野,让他们知难而退!”
“难呐……”哲宗摇摇头,愁容满面。
他负手踱步,暗自思忖,看来,萧先生正在躲着自己,不但自己不朝面,还将家眷移走了。
她们离开,自己又不能羁绊,否则,惹恼了萧先生,后患无穷。
可她们一走,自己更寻不到萧先生了,如今辽兵压境,取胜之机,唯在萧月生身上。
他仰头望天,暗自叹息:萧先生呀,萧先生,你为何就不能助我一臂之力,救大宋于水火呢?!
章惇瞥一眼哲宗,见他脸sè沉重,愁容凝眉,也是暗叹不已,大宋虽繁华昌盛,但兵力薄弱,却是受北辽的欺凌,委实可恨。
不过,太祖爷当初立下的规矩,酿成如今的苦果,想要改变,却非一朝一夕之功,无益于眼前的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