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证,各种警语和坚强有力的论点,全为他自己的方便或露或隐,常叫伤心者笑,含笑者不禁伤心。
他有丰富的语汇和无数技巧,能随心所欲让所有的人倾倒。
因而他完全统治着别人的心,不管他年岁大小,不论男或女,全都想着他,对待他百般殷勤,我也不例外。
他到哪里他们就追随到哪里,他的话没出口,别人先已同意,他们嘴里说的全是他要说的事,因为他的意志就是他们的意志。
他却并不因此放肆,轻易他不开口,开口,必有情由。
许多人弄到他的一张画像,日夜把玩,更不免想入非非。
好比一个傻瓜看到别人的田庄和房舍,私心里竟肯定认为那是自己的私产,天命所归,面对着它们,他所感到的欢欣,甚至超过了那真正的主人。
许多人还从没碰一碰他的手,就一厢情愿认为已得到他的心。
我不幸,也是个一厢情愿的人,他什么也没给我,我却已禁不住把爱情胡乱抛掷,给了他我的花朵,只留下空枝。
然而他回应我的,唯有沉默。
我大赧。
也许是我错了,我从来也不肯和他太亲近,我有我的高傲与自尊,我亭亭,不忧,也不惧,我是一朵盛开的夏荷,用最美丽的时刻,等他,而无缘的他啊,不是来得太早,就是太迟。
我幽幽地叹口气,闭紧双眼,想忘掉那些不堪的记忆,耳边却不合时宜地钻进一首落寞的歌曲:“拈朵微笑的花,想一番人世变换,到头来输赢又何妨。日与夜互消长,富与贵难久长,今早的容颜老于昨晚。眉间放一字宽,看一段人世风光,谁不是把悲喜在尝。海连天走不完,恩怨难计算,昨日非今日该忘。浪滔滔人渺渺,青春鸟飞去了,纵然是千古风流浪里摇。风潇潇人渺渺,快意刀山中草,爱恨的百般滋味随风飘。”
贝叶之歌无碍,莲花之心不染。
我在歌声中陶醉了很久很久,蓦然睁开双眼,竟已是残阳如血。
只这一瞬,便至黄昏了。
而我的芳华,是不是也在这刹那中失色?
忽然深有感慨:美不过是作不得准的浮影,像耀眼的光彩很快就会销毁,像一朵花儿刚开放随即凋零,像晶莹的玻璃转眼就已破碎。
浮影、光彩、鲜花或一片玻璃,转瞬间就已飘散、销毁、破碎、死去。
美像一丢失便永不能再见的宝物,像一销毁便无法恢复的光彩,像玻璃一破碎便不能粘合,像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