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忽然也来了兴致,攀附着静谧的月色,吹醒了睡眼朦胧的群松。
苍松被清风吹得不住浮动,却只落下了一针新碧。
松针终于有了飞的理由,它轻柔如叹息地掉在了庭院里一扇精致的窗前,仿佛怕惊醒了屋中人的安眠。
然而屋中人当真在安眠么?
一位明眸皓齿的少女正躺在床上睁着双眼。
“他并不怎么专一!”她在和自己争辩着。
心儿却回答:“那又有什么关系!”
少女辗转反侧毫无睡意。
她一直在想,哪是真情,哪是谎言……
“他更看重他的事业!”
心儿却回答:“那又有什么关系?”
少女油然而生一种莫名的恐惧:
一切都完了,什么都毁了。
她又对心儿说:“你要完蛋了!”
心儿却回答:“那又有什么关系!”
到底爱是不爱?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很明显,北冥萧为了爱所做的一切挣扎,不过是自欺欺人。
满心痛苦的她,自床上一跃而起,推开了窗。
于是,屋内倾泻进了一地银霜,而屋外,滑落了一针新碧。
天边竟然隐约传来一阵如怨如慕的歌声:“自从别欢后,叹声不绝响。黄檗向春生,苦心随日长。秋风入窗里,罗帐起飘扬。仰头看明月,寄情千里光。渊冰厚三尺,素雪覆千里。我心如松柏,君情复何似。”
北冥萧幽幽叹了一声,伸手就想去关了窗户,也好遮掩这一腔刻骨的相思。
可是屋外,却闪烁出一层连绵的雨帘,很细腻,很透明。
北冥萧举起的手便停在了空中,呆立半晌,才听她一声不知所云的细语:“真是一个适合哭泣的季节。”
树叶上,跳跃着水珠,很小,很晶莹,晶莹地像她那朦胧的泪眼,清醇的心。
也许,更确切地说,应该是一颗困惑的冰心。
泪眼婆娑中,风已远离。
飞鸟躲在树下窃窃私语。
“可否让我在梦里等你?”北冥的心不知为何会潮湿。
“在这寂寥的夜里,从没为你点燃烛光,陪伴在同样孤独的你的身旁。”
他也会与她一样,感到莫名的孤独么?
朦胧的夜幕遮住了北冥萧的彷徨,她默默地注视着远方。
天上的群星,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