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隐有股暖气,地下也不见什么霜雪,想来必有地热硫磺。
眼见四下鸟语啾啾,树稍盈绿,两人松弛下来,便停车歇息。卢云听得流水淙淙,沿着水声走去,穿过了丛丛花木,忽听胡媚儿叫道:“留神!别再望前走了。”卢云悚然一惊,低头看去,脚下赫然是道万仞深渊,与对岸相距约莫百丈,看那深渊之中水流湍急,浪涛起伏,那疾行深水切割了大地,一路澎湃而去,却不知尽头究在何方。
胡媚儿怀抱孩子,走了过来,道:“这是白水河,有时流上地面,有时窜入地下,河里还有许多瞎眼怪鱼,你没事可别下去。”卢云听这是条地底河,不由咋舌,忙道:“姑娘放心,在下便算要死,也不会选这种地方,怪怕人的。”
胡媚儿微笑道:“那倒可惜了。据说这条河的尽头乃是地狱入口,咱们家乡的女子,每回受了薄幸对待,都是望里头一跳呢。”卢云心下一惊,还待要说,胡媚儿已然笑道:“赶紧走吧,只剩几十里路了,我姨妈还等着我回去过寿呢。”卢云惊道:“你真有姨妈?”
胡媚儿扮了个鬼脸,作势射针,卢云吃了一惊,连忙低头上车,不敢再说了。
冬日晚霞,伴着难得暖风,那婴儿睡得安详,两人驾车前行,俱有醉意。看胡媚儿的故乡已在眼前,车上裘暖厚被,饮水食粮一应俱全。美景当前,连胡媚儿那妖女也一派斯文,自在车里斜卧,不时看顾孩子。卢云内心忽起温馨之感,脱口便问:“胡姑娘,你今年贵庚?”
女子过了二十五,最恨旁人来问年纪,果然胡媚儿俏脸微秧,并无理会之意。卢云忙道:“在下并无不敬之意,只是想你我患难相交,这才多此一问。”胡媚儿哼了一声,道:“你先说,你今年好几。”卢云屈指计算,道:“我是正月生的,过了年,该有三十二三了。”
胡媚儿眉开眼笑,道:“我刚巧与你同年,比你小一个月。”卢云忙道:“对不住、对不住,我可昏头了,我是亥年生的,可多算了一岁。”胡媚儿花容失色,慌道:“我……我也多算了……”卢云咦了一声,道:“姑娘究竟芳龄好几?”胡媚儿脸上一红,细声道:“比你小一个月哪。”她提起拂尘,胡乱挥了挥,过得半晌,忽然轻轻一叹,道:“一年复一年,当真恼死人了。”
过去胡媚儿一派威风,见人非打即杀,哪里像是有苦恼的模样?卢云见她神色痴茫,忍不住心中好奇,便问道:“姑娘在烦恼什么?”
胡媚儿忽然脸上一红,别过头去,竟是有些害羞,卢云又问:“姑娘若有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