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道:“怎么样?咱们这寿宴去是不去?”话声未毕,却见卢云喝来洪捕头,面色阴沈,冷冷地道:“这位欧阳老爷是何来历?可有作奸犯科的情事?”
顾倩兮见了情郎无故发威、忍不住脸色惨白,她好端端问上一问,只想多认识地方人物,哪晓得卢云又让她下不了台。顾倩兮一时又惊又气,已是泪水汪汪。
顾倩兮却不知晓,这卢云出身寒微,饱受富贵人家欺侮,向知地方官员与富豪人家同流合污的丑事,此时他若不查明欧阳家来历,却要他这个铁面清官如何做下去?
场面肃杀,洪捕头见了知州的凶脸,更是暗暗哀号,他躬身拱手,惨然道:“启禀大人,这位欧阳老爷是昔年朝廷敕封的“江南铸造”,专在长洲打铁,直到十多年前才歇业收手,这家人打的铁远近驰名,做的是正经营生,绝不是罪犯人家。”
卢云哼了一声,道:“他可有欺压善良,逼迫百姓的豪门恶举?”
洪捕头双手连摇,道:“没有,万万没有!欧阳家世居长洲,乃是有名的大善人,平素接济贫穷,造桥铺路,大弟子更是咱们衙门的师爷,人人若不相信,只管查阅公文卷宗,找个穷苦百姓一问,那就明白啦!”卢云听他极力申辩,料知欧阳家当非土豪劣绅一流,他稍稍放缓脸色,又问:“咱们师爷与欧阳家有旧?”
洪捕头低声道:“咱这位师爷名唤巩志,端的是文武双全,精明干练,咱们师爷所以没来迎接大人,正因他是欧阳家弟子,只为打理师父寿宴,昨夜出城去了,这才没来迎接您老人家。卢云放下心来,点头道:“原来是师父寿宴耽搁,须怪他不得。”原本卢云甚是担忧师爷私下为非作歹,只因心里有愧,这才不敢迎接长宫到任,听得实情如此,便也松了口。
卢云见洪捕头满面惶恐,想起自己一再提防于他,不觉有些过意不去,当下收拾架子,温言道:“看来这位欧阳老爷非比常人,我明日是该去祝贺一番,也好向他请益地方民情。”洪捕头听他有意与欧阳家结交,不禁大喜道:“大人若肯驾临,欧阳老爷定是欢喜无限。”
卢云查明欧阳家行径来历,方才首肯祝寿,确是正直无私、爱民如子的心情,只是他全了这样,便少了那处,这番做作,却把心上人得罪了。果然顾倩兮心中气苦,寻思道:“卢云啊卢云,你要东便东,要西便西,只管自己的面子:心里还有我这人么?”她越想越悲,忍下住暗自啜泣。
卢云俯下身去,轻声问向顾倩兮:“倩兮,明日拜寿,你可愿与我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