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里的一天,张昭难得在家里吃晚饭,四方的桌子,他爷爷坐对面,背后的电视里放着新闻联播。老张家饭桌上有规矩,吃饭时候不许说话,就像部队里的食堂似的,一家子吃战斗饭,小时候因为吃饭说话他没少挨筷头。一碗见底,他去厨房盛饭,出来的时候,新闻里正在播一段讣告,八宝山纪念堂中央一个老人安详地躺着,军旗覆身。听着冗长的悼丧人员名单,电视画面切过家属,有个熟悉的人影在屏幕上一晃而过。
“老夏也走了。”爷爷叹口气,看到这些跟自己同时代的人离开,那种迟暮心情,想到征战半生,最后也只能安安静静躺在花圈当中,他们的时代过去了。
张昭问:“您认识这老爷子?”
爷爷说:“新中国第一座海校的建立,他功不可没,还有现代海军的防御部署,他也是重要的推动人之一。”
张昭点点头,没再说话。吃完饭,他给夏葳打了电话。
“我在新闻里看见了。”他说。
“很多人说节哀了,你别再说了。”话筒那边的声音显得沙哑疲惫。
“一块吃个饭吧,叫上刘大夫。”
“明天吧,刘大夫明天下班早。饭就算了,喝茶聊会天吧。”
“你定地方。”
她想了想,“前海小王府,六点。”
“行,你早点休息。”他要挂电话,夏葳喊住他,“跟你媳妇说好,别过后又闹。”
“我带上她。”
第二天在路上,小亚还别扭着,“我干嘛要见她?”
“咱们一块,大家聊聊天,她们家老刘也来,你有什么不放心的?”
小亚瞪他一眼,“我不放心你!”
“除了你,我现在谁也没心思理。”
她哼一声,看向车窗外。
出租车停在前海北沿十五号,进了院沿着长廊走到什刹海边,夏葳一个人坐在靠水凭栏的位子上,夏日里水面上荷花朵朵,她一身素白,手里握着茶杯,看着对岸喧嚣的人群。
“老刘呢?”他拉着小亚落座,夏葳冲她笑笑,小亚也一笑,算是打过招呼。
“他临时有个病人,马上就过来。”夏葳叫服务员又上了两壶茶,张昭问:“我能要啤酒吗?”服务员说啤酒您得去餐厅那边,这边只供茶和点心。他摆摆手让服务员走了。
夏葳说:“你就装回文明人吧。”
“文明五千年了,都不好意思再文明下去了。”他随口说,看看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