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起晚睡,又困又累。哨声一响,抛开热被。
出Cāo完毕,洗漱抢位。内务第一,学业荒废。
……”
指挥类专业的训练很苦,每天三个负重五公里跑,很多人跑到小便带血,还有其它科目训练,军事理论,如果按重要性排的话,文化课恐怕只能排在内务评比的后面,难怪文化课的教员要跳着脚喊:“军校生也是学生,也得学文化知识,整天打扫卫生有什么用!”但是文化课依然是安排在每天上午一二节,早上起得早,又刚跑完五公里,学员们在课堂上昏昏欲睡,队长不在,闭着眼睡,队长听课,睁着眼睡。
到建军节时候,第一学年结束,暑假有不到一个月的假期。临撒鹰之前,教导员同志在全队大会上反复强调,离开学校也要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不能给学院给军队抹黑,“两人成行,三人成列,不要只在校园里做做样子,离开学校也要体现出军人的素质来。”教导员说话,文邹邹地带着南方腔。
张昭在底下小声接下茬儿,“两人成行,三人成列,三人一块上厕所怎么办?”许四在旁边听见,没绷住乐了,还传颂一遍,那公鸭嗓子穿透力特强,被区队长听见了,于是记了一过。回了宿舍大伙安慰他,老大开飞机,老二扔炸弹,就数老三跑得快,炸得许四稀巴烂。
阔别了将近一年回到家,张昭的父母看着儿子晒黑了,挺拔了,姑且算这晾衣杆也壮实了吧,都非常高兴。他爷爷特意开了瓶茅台,堂堂一个首席参谋,在家就端着小酒盅说:“我半截身子入土了,没旁的要求,你给我穿着军装活出个人样,我就瞑目了。”张昭赶紧说:“老爷子您刚哪到哪啊,那帮小参谋一天不听您吼都吃不香睡不着的。”爷爷给他一筷头,“你跟我也贫!”
回家后,张昭犹豫着去不去找李小亚,已经一个学期没联系过了。晚上吃完饭他去找徐参谋,徐参谋在那乡村文艺队的日子果然舒坦,白胖白胖的。问候了他一番之后,张昭拉着他去隔壁大院,在小亚家楼下蹲了一个晚上,终于下定决心上去敲门。结果开门那人说,“老李提了副研,搬东山去了。”这座大院是依山而建的,办公区和战士营房在中间,东西两边是家属区,被称为东山西山。
“您知道搬哪栋楼吗?”张昭问。对方摇摇头,关上了门。他又去敲对面的门,是陶冉冉家,敲了半天却没人应。身后的门又打开了,说陶研究员家也搬了,升了副师,住小二层去了。
徐参谋在楼底下,看他自己下来,问:“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