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五里坡的惨烈一役,耿照也算是被勒脖子的大行家了,危急之间全身鼓劲,丹田里的碧火功内力虽称不上「浑厚」,却是世间武人毕生苦练也未必能得之精纯,先天元劲还先于意念之前,倏地由颈问透出.
黑衣人指劲如刀,本拟五爪一收,便能将这小和尚的脑袋齐颈割下,谁知手掌一触喉头,小和尚的颈间肌肉竟晃颤起来,彷佛每束肌肉都成了一条条又滑又韧、带着黏滑汁液的老鱼皮,既像固体又似液体,形质变换之间,一股绵密的无形气劲鼓荡而出,爪势顿时一滞.
电光石火之间,耿照左臂上格、仰头缩腹,硬生生摆脱了断颈之厄,却觉周身尚有余裕,「啪!」脚跟一踏,劲力上涌,右臂如弹弓一般抡扫而出,黑衣人「咦」的一声缩胸避过,回爪扣住了耿照的腕子一拖,左手五指再取他颈项!
耿照被顺势一扯,倒像自己把脖子凑上爪尖,重心既失,只能束手待毙,不知怎地胸中犹有一口气在,仍觉得余势不尽.
黑衣人左手一叉,猛将耿照叉得脚跟离地,身子轻飘飘向后一倒,却比黑衣人左臂尽伸的距离要再飘出寸许;黑衣人身子微拧,左臂暴长一寸,但体势已变,这一爪纵然还是碰到了耿照的咽喉,却无一束断铁的杀伤力.
耿照双脚落地,「碰!」向前跨了一步,左臂格开指爪」呼的一声,又是右拳正宫击出!
这回轮到黑衣人体势用尽,却无碧火真气连绵不绝的奇效,忙回爪护着胸口膻中要穴;「啪」的一声拳掌相交,黑衣人顺势飘退,如鬼影般无声落在一丈开外,直似纸鹞落地,连烟尘都不掀半点.
耿照却觉全身气血一晃,胸口烦恶,忙运起明栈雪传授的调息之法,片刻才将气息稳住,碧火真气流转全身,严阵以待.
黑衣人双手抱胸,打量着他的架势,冷哼一声∶「铁线拳?你不要命了么?」
他语声低沉沙哑,其实不易辨别,只能说他的声音与显义是同一类人,都如铁沙磨地,但耿照若故意吼破了嗓子,再压低声音说话,听来相差不多,无法做为辨别的依据.
如果观察显义的时间再长一点,或可从口吻语气来判断,但眼前耿照却缺乏对照的样本.反过来想,若黑衣人不是显义,那么他也需要更多的口吻印象,来比对出寺里谁才是这个蒙面夜行的鬼祟之人.
「你是什么人?」
耿照决定边引他说话,边寻找脱身之机——从黑衣人鬼魅般的身法看来,「转头就跑」绝不是好办法.更何况,他裸出的胸膛上还有五条血淋淋的凄厉爪痕,血渍一路淌过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