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分,战船从河弯驶出,进入长江,逆流往巴陵开去,而货船亦沿河北上。
寇仲推门进入徐子陵房内时,后者正调气运息,除脸色仍有点失血后的苍白外,一点不
像刚捱过一剑的样子。
两人坐到窗旁的两张椅子。
寇仲叹道:“小陵你的确胆子真大。当时我真怕她收不住手,要了你的命,事后想起亦
要冒一身冷汗。”
徐子陵苦笑道:“这是唯一解决的方法,否则她怎么下台?拚将起来,谁伤了都不
好。”
寇仲露出思索的神色,徐徐道:“任少名之死,不但改变了南方的形势,亦改变了我们
的命运,更使我们成为众矢之的。虽说以前一向如此,但现在我们的情况会更凶险。”
顿了顿续道:“有两人我们必须倍加提防,猜到我是想说谁吗?”
徐子陵沉吟道:“其中一个是否跋锋寒呢?当单琬晶放过我时,我感到他对我动了杀
机。另一个该是铁勒大盗曲傲吧?”
寇仲道:“若说的是曲傲,哪用你来猜。我想说的是杨虚彦,他要刺杀香小子,摆明在
帮林士宏和任少名,现在反给我们宰掉了任少名,他不来寻我们的晦气才怪。”
徐子陵瞧往窗外月照下的江岸,叹了一口气,又摇摇头,似欲把所有烦恼挥走的样子。
寇仲试探地道:“连跋锋寒都看出恶公主对你是大有意思了。”
徐子陵心不在焉地答道:“有意思又怎样。东溟派最多怪规矩,公主早定了驸马爷。更
重要是我根本不想娶妻生子,只希望能自由自在的度过这一生算了,亦不像你般胸怀大志,
甚么救世济民的。”
寇仲苦恼道:“又来耍我了。”
徐子陵正容道:“我说的只是事实,在策略上,若你能娶得宋玉致,确是上上之。”
寇仲仰望舱顶,眼中射出憧憬的神色,旋又抹上一层茫然之色,梦呓般道:“无可否认
她有很吸引我的地方,但我总不能像对李秀宁般待她,那是一种梦萦魂牵,令人夜不能寐的
感悄,既痛苦又快乐。唉!是否因我受到李秀宁的教训,所以再无胆闯情关呢?”
徐子陵断然摇头,微笑道:“李秀宁代表着仲少你生命上一个关键性的转捩点。由那刻
起,你把对美好事物的憧憬,转移到事业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