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同伴们却已精疲力尽。
火山口看来无法接近。
医生决定付出一切代价阻止哈特拉斯继续前行。起初,他试着用温和的办法,但船长的狂热可以说达到极点。路途中,他呈现出不断加重的精神病症;对那些在他的生活中了解他,追随他的人来说,这一切越来越令他们震惊。
随着哈特拉斯不停地爬高,他的兴奋度也不断增长;他不再生活在正常人的思维里;他自认为自己已变得像山峰般伟大。
“哈特拉斯,”医生呼叫道,“够了,我们再也不行了。”
——“那么,你们停下来!”船长以陌生的口气说,“我还要往上登!”
——“不!你所做的已毫无意义!你已经登上了世界的极点!”
——“不!不!要更高!”
——“我的朋友!是我在跟您讲话,是克劳伯尼医生。您听不出是我吗?”
——“更高!更高!”这位疯狂的人说。
——“那么,不!我们忍受不了……”
还未等医生讲完,哈特拉斯以超人的努力,跨过了炽热的岩流,转眼间消失在同伴们的视野里。
所有人都发出一声尖叫,他们以为哈特拉斯被岩流吞没了;而哈特拉斯重又出现在另一头,不愿离开他的狗达克,紧随其后。
他隐没在一道灰状物烟幕里,人们仅从远处飘来的微弱声音里辨出他的嘶叫:
“往北!往北!到哈特拉斯峰顶!永远别忘记哈特拉斯峰!”
人们只能幻想着去与哈特拉斯相聚,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抵达那块他刚登上的,用只有疯子才能体会的幸福说出那番独特之语的地方,不可能跨过这火浆,同样不可能绕过它。阿尔塔蒙徒劳地尝试着,他差点冒险想穿过岩浆流,同伴们无论如何将他制止住了。
“哈特拉斯!哈特拉斯!”医生呼唤着。可船长没有应答,只有近乎难以分辨的达克的吠叫声,在山间回响。
此时,人们看见哈特拉斯不时穿过烟柱,又隐没在火山灰雨里。时而他的胳膊从旋涡里露出,时而闪出他的手。一会儿,他消失了,一会儿,却在更高悬崖里闪现。这以神奇速度在山上飞升的身影,逐渐变得越来越小,半小时之后,整个人像又缩小了一半。
大气中灌满了火山沉闷的隆隆声;山峰像烧得滚烫的火炉,呼呼拉响;人们能感觉到它两侧的颤动。哈特拉斯仍攀登着。达克跟着他。
崩塌现象在他们身后时有发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