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大皇伯对皇祖母来说那么重要,皇祖母为何不阻止他去战场送死?”
“这场战争,是皇兄的宿命之战,他无可逃避。再说,是母后亲自为他送行的,他若是不去,母后恐怕就要亲自披挂上阵了。”
“大皇伯是为了皇祖母,才甘愿去死的?”小厉炼眨了眨有着睫毛浓密的大眼睛。
“可以这么说,但是也不能完全这么说。”普仁帝说了一句玄妙至极的话。
眼见小儿子顿时傻眼了,普仁帝不由地笑道:“你想听吗?你的皇祖父,皇祖母,你的大皇伯给朕的那些陈年往事?”
小厉炼立刻抱紧普仁帝的脖颈,用头发轻轻蹭着他的鬓角,开始撒娇:“父皇,我要听,我要听……我特别要听大皇伯和皇祖母之间发生的故事……”
“你的皇祖母,本来是西边女尊国度的长公主,因为她的父亲背叛了女皇,所以她从小就为女皇所不容,在四十多年前,来到了苍澜国,那一天,她遇到了一位……”
普仁帝富有磁性的清越嗓音中带着历经岁月变幻特有的沧桑,等他说完事情的始末之后,小厉炼已经泣不成声,两只原本水汪汪的大眼睛肿得如同红核桃一般,用胖乎乎的小手揉着眼睛说:“呜呜呜……皇祖父太了不起太可怜了,皇祖母也太了不起太可怜了,大皇伯最了不起也最可怜,父皇您也……”
普仁帝连忙按住他的嘴,笑道:“得了,得了,朕要是被自己的儿子说可怜,朕的脸面都没有了。再说,和他们相比,朕所受的一切委屈和苦难,都不算什么……”
“父皇,儿臣终于知道你为何一直不立儿臣做太子了。您是否觉得儿臣如今什么都不懂,根本没有资格继承这个皇位?”
普仁帝细长的丹凤眼中精光一闪,笑着说道:“是谁跟你说,朕就应该立你为太子的?”
厉炼连忙瘪起了嘴,喃喃道:“是母妃啦,她老说我是您的独子,将来总要当皇帝的,但是她不明白你为何迟迟不立儿臣为太子。”
童言无忌,厉炼不知他说了多么至关紧要的话。
普仁帝淡淡地说:“朕不立你为太子,的确是因为你还不够资格。你如今除了是朕的独子之外,再没有任何其他地方能配得上朕这个皇位。朕当年也是母后的独子,在襁褓中就被立为太子,朕一直都觉得,太子的身份是天生的,是与生俱来的,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应该争取什么。是朕的皇兄,用实际行动告诉朕,没有什么是理所应当的,就算是老天赐予父皇的他也可以用自己的实力夺走。也许,从那天开始,朕才算是真正地活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