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立时吞并南淮,恐怕数十年内也不得安宁,即便勉强硬撑,难保不会被拖垮。”
慕容奕沉吟片刻:“程怀瑜善治,权术之外,深得民心,且中土有为之士一贯自视过高,断然不会轻易臣服。外敌易攘,内战难平,而北陆近年每况愈下,犹如外强中干之朽木,积压的沉疴治理起来也十分费力。”
慕容轩执杯:“四哥灼见,纵观北陆上下,贪污公行,裙带之风,冗军冗员,无一不是执政之大弊,倘若一味追求征战,反而失了根本,岂能长治久安?”
慕容奕赞许颔首:“那么,你打算怎么处理?”
“我已着人拟定诸项条款,内革旧政,外立国威,不日便可呈请四哥斟酌修改。”
“对你,我有什么放心不下?你明知我所指何事,不要避重就轻。”慕容奕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你于众目睽睽之下将程怀瑜软禁府中,诚然可一雪前耻,但倘若没拿捏好轻重,恐怕……”
慕容轩的脸色沉了沉,一言不发的喝完杯中茶水。
“不瞒四哥说,他的确软硬不吃。若非顾忌璧儿,我必除之而后快。”
“哦?”慕容奕来了兴趣,“他对你说过什么?他执意亲征,果然并非一时糊涂?”
慕容轩不语,他想起昨晚那一幕。
被囚于暗室中的男子泰然自若,一袭白衣,犹胜霜华。
“死?我既然敢来,也就没有把这个字看得多重。亲征,无非两样结果,胜,得偿所愿。败,最差不过如此。倘若我今生还有见她最后一面的机会,便只剩这一次了。”
“你以为是我让沉璧去刺杀慕容博?我倒也希望我能狠下这条心,谁知我偏偏做不到。我还指望她能抛却前尘过往,让我用下半生来弥补对她的亏欠。可是,她不给我这个机会,她根本不打算活下去。她一心只想给你报仇,她手上那把剑,离我的胸口,大约也只相差一念之间。那个时候起,我已和死人没什么两样。”
“如果我是你,胸怀远大,步步为营的夺来天下,我也可以举重若轻急流勇退。这样的放弃,并不是件难事,甚至还能留得身后名。可我从开始就是被逼的,一件以命相搏的东西,就连放弃的资格都不曾属于我。我曾经最快乐的理想,莫过于做个普通商人,忙碌的养活妻儿,闲时在后院种一两株山茶。可事实上,我做了什么?我杀父弑君,我多疑的伤及无辜,我连自己的孩儿都保不住,又为了那可笑的亡国罪名,亲手将心爱的人推往和亲之路。”
“我走错一步,便错过一生,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你若也不想无果而终,便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