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初,漕运进入高峰期,沉璧姗姗来迟的月信也结束了她和怀瑜的非正常生活。阖府上下,以老太太的居住点为核心,形成一股强烈的低气压风暴。不过,也只有老太太一人是真心实意的幽怨。思量再三,程怀瑜决定带沉璧一起去宜都。
沉璧为此振奋了好几天,程怀瑜瞧着她开心的样子,出远门如家常便饭的他竟然也开始生出期待。一路上的衣食住行自有专人打点,小两口子只管收拾些随身细软。
结果,沉璧七七八八的整理出两大包,还装不完。
程怀瑜忍不住提醒她:“两三个月也不算久,又不是不回来。”
“我……不知道为什么……”沉璧将拿起的九连环又放回去,取出一串闲来无事做好的贝壳风铃,困惑道:“居然连这个都想……”
程怀瑜放下手中的书卷,接过风铃挂在窗前,手指轻轻一拨,在“叮叮咚咚”的声响中转身笑道:“今后多出几趟远门就习惯了,路上缺什么随时可以补。打扮一下,我们该启程了。要不喊个嬷嬷来帮忙?”
“不用,我自己来。”沉璧一想到繁琐的妆容就头疼,但这是怀瑜第一次携女眷抛头露面,无论如何总得为他撑点场面,于是从首饰盒里拣出几样饰品,乖乖拿起粉扑上妆。
胭脂扫娥眉,点破樱桃一点红。半长的头发已经不用半掩半藏,挽了个环髻,插上金步摇,鬓角漏下两绺发丝,微微卷曲,衬着娇俏的瓜子脸,灵气逼人。
程怀瑜给小猴子交代完几项琐事,再抬眼时,镜中的小美人对他嫣然一笑,依稀看着那口型,仿佛在问他怎么样。他一时失神,胡乱点了点头,不由自主的走到她身边。
许是很久没戴过耳坠了,沉璧折腾了半天,耳针始终穿不过耳洞,还疼得频频皱眉。他见状忙取下她手中的耳环,揉揉她的耳垂,小心的将耳坠顶端的银针旋转着推进去。因为过于专注,所以他并没有留意晕染在她双颊的胭脂色正在逐渐加深。
沉璧刻意忽略掉扫过耳畔的温热呼吸,腰板挺得笔直,想找点别的什么做,却手忙脚乱的打翻了盛放玉簪花棒的瓷盒,只得顺势拈起一根,挑了些玫瑰膏往脸上涂,抬头却发现自己的一张脸早就红得欲盖弥彰。正窘着,程怀瑜已经替她戴好了耳坠,便要仔细端详,她惊得手一抖,花棒从眉心划过,留下一粒殷红的朱砂,也顾不上擦,慌忙就要起身。
“我去洗一洗。”她生怕留下被他取笑的话柄,眼睛只盯着他的鞋子看。
肩头却被按住,一只手轻轻勾起她的脸,正对上一双墨玉般的眸子,望进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