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璧。“呃……我脸上是不是有点脏?刚才跑过一阵……”沉璧摸摸脸,她被急吼吼的拉来,都没好意思盯着人看,谁知倒反过来了,姚若兰并不急着说话,眼神还说不出的怪异。她闷得拿袖子扇风,结果发现小猴子的上衣袖口乌黑一片,想必自己擦汗的时候一定也沾了光。“难怪满头大汗。”姚若兰回过神来,她拈起一方雪白的丝帕替沉璧拭去汗渍,笑道:“陈姑娘既是怀瑜的好友,若兰以姐妹相称也不为过。早闻怀瑜江南之行请了位女先生作参谋,若兰先前只道妹妹才智了得,不曾想,竟还是个如此玲珑剔透的妙人儿,将来不知哪位王孙公子有福娶了去,怕是做梦也能乐醒。”不知不觉,那笑里竟泛起几分涩意。沉璧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窘道:“王孙公子哪会看得上平民,姐姐说笑了。”“平民?以前或许是,从你认识怀瑜那一刻起,就不是了。”姚若兰平静的反问:“怎么,难道你还不知道吗?”“知道什么?”沉璧糊涂了:“姐姐有话不妨直言,程怀瑜大概还没对我信任到无所不谈的地步……”“怀瑜不告诉你,无关信任,而是保护吧。”姚若兰深深注视着这个布衣素颜掩不去脱俗之姿的女孩,她太了解怀瑜,若非挚交,他怎会轻易对人敞开心扉,某种程度上来说,他应该很像他的父亲。但是,那个位居最高处身着明黄的男子只对她说过这样一句话——你此时若不放手便是毁了他,反之,他得成大业入主金銮之日,便是你苦尽甘来母仪天下之时。寥寥数语,生生的将她从少女时代的绮梦拽出,逼着她看懂了千疮百孔的事实,却再也不许她看懂心爱之人的苦痛。“我为何需要他保护?”游移的神思被女孩清脆的问话拉回,明亮的眼眸坦然质询,她忽然有些羡慕那份纯净,想必怀瑜也一样,这,难道还不是保护吗?她并不作答,只淡然道:“南淮国君年届不惑,体弱多病,却迟迟未定继位之人,妹妹就算不关心时局,街头巷尾的路过,也该听过不少传言。”“略有耳闻,”沉璧努力搜罗着记忆中的零星碎片:“大约起因于皇后独子尚且年幼难掌大局,而皇上早年在别处还有个私生子,想接回来却也难上加难,两边就这么僵持着,据说那个私生子……”“怀瑜的母亲程曦之,倾城一笑君王惑,贵妃仪仗迎入皇宫,他们的孩子,何来私生?”“你是说……”沉璧的震惊无法形容:“可他当初是怎么出宫的?”“宫闱争斗说来话长,你我都不必深究。”姚若兰吸了口气,听见自己绵缓的心跳,压抑而无奈:“姨娘十多年前就已过世,圣上为她哀恸过度以致双目泣血,此后再也看不清东西,批阅奏折长期由段皇后从旁相助,养虎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