笠都还没取下,一副饿急了的样子,呵着白气对她咧咧嘴,算是打招呼。“你……是谁?”沉璧不无疑惑,侧面看去,他是名年轻男子,蓑笠上残留的积雪表明他之前一直在赶路,似乎为了专程来拜访郑伯。不过,他对沉璧的问话充耳不闻,吃完红薯,又扒拉出一只芋头。接着,他放缓了速度,腾出一只手朝矮桌上指了指,示意沉璧给自己倒杯茶。沉璧愣了愣,诧异之余还是照办了,转念灵光一闪,恍然道:“啊,你不会是郑伯在嘉兴的亲戚吧?”那男子闻言看向她,背着光源,一双眼眸仍是分外明亮。过了好一会,他点点头,专心致志的剥芋头。“呃……你见过郑伯么?”正当沉璧摸不清状况时,门被推开,郑伯人未到声先至:“少……”男子打了个响亮的饱嗝,将吃剩的半个芋头塞进沉璧手中。刚进屋的郑伯这才意识到沉璧的存在,开了头的话顿时卡住,表情颇为尴尬。“郑伯新年好,贵府有客到了!”沉璧哭笑不得的拿着半个芋头,全然没留意到男子脸上浮现的促狭之色。“哦,”不知为何,郑伯也显得有些局促,他搓搓手:“他就是我提过的远方亲戚,嗯,可能是得知老夫还乡了,族人便派了名年轻后生来稍作问候。”“那我就不打扰了,晚点再让阿飞和小翠来给您拜年。”沉璧识趣的告辞,不料才走几步,老人果断的拦住她:“你先替我招呼一下,我得买点酒菜待客。”“还是我替您准备吧,我腿脚快,再说店里也有不少存货。”“你分不清烧酒的口味。”郑伯不由分说的将沉璧按坐回原位:“我去去就来,不会耽误你很久。”“我不是这意思,”沉璧压低声音,偷偷问道:“郑伯,你那客人是不爱说话,还是……不能说话?”“这……”郑伯愕然的看了男子一眼,随即面露难色道:“我也不及细问,回头再说罢。”那男子对两人的私语毫不上心,他解开蓑笠靠坐在火塘边,伸展着两条长腿,开始眯眼打盹。郑伯掩好门,屋子里又重回冷清。沉璧不自在的清清嗓子,放下芋头,顺手从果盘中拣出一只黄灿灿的大橘子捂进火塘,又挪过一盘瓜子。瓜子是木木红茶坊荣誉出品的,小翠精挑细选的葵花籽粒粒饱满,徐飞不但佐料放得全,炒得也格外卖力,远远闻着就喷香。沉璧将剥好的瓜子仁码放得整整齐齐,她喜欢累积到一定数量再往嘴里送,既打发时间又最为解馋。干燥的瓜子壳发出悉索脆响,男子蜷腿动了动,沉璧正剥得起劲,胳膊肘将盘子往他那头推了推:“你要不要来点?可香了!”许是连夜奔波的缘故,男子精神不大好,肤色略显干黄,两片薄薄的嘴唇,也是血色极淡,横竖不过三十的年纪,却颇显老态。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