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活口!七岁,一个七岁的孩子而已,你能想像到一个七岁的孩子,靠着吃草根树皮和随便挖出的什么能吃的东西,在一个人都没有的废墟里度过的那些日日夜夜吗?我和孤风发现他的时候,甚至以为他是只小野兽,他已经没了一个孩子的样子!眼睛里除了恨还是恨,他看到穿着军服的士兵就会拼了命的踢咬,他整天不说一句话,不发出一点声音。可当孤风拿了你的画像给他看的时候,他嚎啕大哭!离睿,你就这么狠心吗!那三百多条人命在你眼里就这么一钱不值吗!”
“若是你的静言哥哥,同样会如此。”离睿慢慢的说着,慢慢的走近我扶住我的肩膀:“若是宁铮,同样会如此,若是萧若衡更会如此。云衣,不是三百多条人命不值钱,怪只怪他们与天下比起来,不足挂齿!”
“可天下在我眼里,不足挂齿。”我流泪微笑着,双手捧着离睿的脸颊:“离睿啊……我知道,一将功成万骨枯。我知道要取得天下就必须有无辜的人枉死。你说的对,换做静言哥哥、宁铮或者我哥哥,他们可能都会如此。可就是因为这样,我一想起来就格外的痛啊,这痛不是你一个人给我的,而是所有的人,我身边所有的人。你推波助澜让祈福殿爆炸的时候,可有想到凤仪?她怀着身孕啊,她是我的亲姐姐啊!”
“即使我在温庄囤兵,你又怎知爆炸一事是我主谋!”离睿按住我的手柔声问着,眼神逐渐迷离,分不清是爱,还是怨。
“对,我没证据,我再也找不到证据了。可婉儿呢?离睿,婉儿也是你的人吧。”我由着离睿的举动,慢慢的说着。
离睿的手终于有了一丝颤抖。
“奇怪我怎么会知道对吗?你给我的丝帕上,绣了一个离字,是婉儿绣的,对吧。”我苦笑着:“离睿,你此刻就像一个出轨的丈夫被妻子抓到了把柄一样。不要小看女人的敏感,有的时候,这种敏感是很灵的。没错,你处心积虑将婉儿安置在我姐姐身边,你把她的背景篡改的天衣无缝,让所有的人都以为她是来自北安。她的绣品的确是一流的,可一流的人做事往往有一个小毛病,就是显示自己的与众不同,就像制瓷的师傅,总会忍不住在瓷器的隐秘处留下自己的印章一样。她绣给你的离字,针脚结法用的是独一无二的饶绣。按说会饶绣的确实不止她一个,可她却极其不同,单单是最后一针的扣结尾处,她便用了打籽、拉锁子、扣绣、辫子股和鸡毛针。她把这几种针法都藏在离字的最后一笔下面,这是她的一个习惯。我拿你的丝帕,起初并没发现,可看得久了只觉得离字最后一点有些鼓起,拿针挑开细看,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