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点儿用处了——!”箫逐声音咬得极小,这几个字却字字句句都泛着一股血腥的味道,一双平日里或温和或锐利的眼眸如今深处就渗出那么一点近乎血红的颜色来。传令官服侍这名尊贵的年轻亲王也有四五年了,从来都是看这个青年意气风发爽朗直率,几曾见过他如此?浑身一个寒噤,本能的想逃,却职责所在,不能不说,只好把声音稍微提高一点,第三次扬声,“殿下?”箫逐一道如刀目光就削了过来,传令官吓得一怔,刚一缩头,箫逐陡然又转过脸去,染了血的手虚虚掩住了眼,片刻之后转过来,他向传令官微微低头,“……抱歉。”说完这句,箫逐深吸一口气,冷声下令。探子每刻回报一次消息,快船原地待命等待与后续重舰炮船汇合,岸上和快船一路保持顺行的风神军四卫立刻分为五十人一队,全力搜救萧羌一行。传令官把消息记下,又看了一眼箫逐,悄声问道,“那殿下呢?”箫逐仰头看了看天上残月,随手把肩上如同燃烧一般的红色大氅一丢,火焰一般的衣衫堆在他脚下,有种暴烈的美。“青龙舰正在向我国国境方向移动,逐即受命镇守永州,就断然不能让他国士兵踏入一分一毫!”沉声说完这一句,向岸上望了一眼,礁石蒿草之间,隐隐约约能看到人马远去,箫逐深吸一口气,低喝一声,“取本王的盔甲和枪来!”落水的一刹那,萧羌其实并不觉得冷。水软软的就漾了过来,那么温柔的托住他的身体,他睁着眼,水面轻轻晃动,月光和一切都破碎了,只有四周燃烧若烟花灿烂。这一瞬也许长也许短,长不过弹指,短不过千年。安静和静谧仅仅是这一瞬,下一秒,水流中一块偌大的船板激射而来,他在一片朦胧中看到数条黑影向自己急扑而来,挡在了那块在水底下还剧烈燃烧的木板,他奇妙的在水里闻到了皮肉烧焦的味道。然后他就失去了意识,只是本能的感觉到有人托着他在水里滑动,让他的头露出水面,可以呼吸……但是这一切他都不是很肯定,因为意识那时候几乎已经没有了。等萧羌再度慢慢恢复意识的时候,最早的触感,是什么拍打在自己的脸上,然后听到一个他很熟悉的声音在数着什么。“三十一……三十二……三十五……”脸上的痛感逐渐重了起来,他下意识的伸手一抓,刚一动手腕,立刻传来钻心一样的疼,他轻哼一声,手无力的垂了下来。看他指尖动了动,那人立刻停了手,把粘在脸边的头发撩了撩,凑近过来。朦胧的眼睛睁开一线,看着面前黑黑脏脏几乎看不出来长相的人模糊的一笑,萧羌低声道,“……能在这里看到卿,朕很高兴。笑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