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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卷 湖南·魏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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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方,就问他们。有的时候,也仿照他们习帖练字的架式,埋着头,用他那粗壮的手,握住毛笔,一笔一划,认真地练习写字。

    菊夫子以前曾经念过几天私塾,稍微有点文化底子,会背《三字经》,也读过《增广贤文》。来我家后,兴许是环境的影响,书香气息的熏陶,他也很喜欢读书写字,加上他又虚心好学,勤奋努力,两年下来,学习大有长进,居然可以看书读报,还能记账,账本上的毛笔字,也写得像模像样,工工整整的。

    那时,论文化水平,我才念小学一年级,自然赶不上菊夫子念过私塾的功底;何况他后来又长进许多,我断文识字的能力当然赶不上菊夫子。让我没想到的是,菊夫子练就的文墨功夫,关键时刻还真起了作用,派上了用场,一次偶然发生的事情,让他为我家立了一功。

    解放前夕,我的兄长和大姐参加了中国人民解放军。不久,部队寄来了一份《革命军人证明书》。内容大抵是:兹有某某同志,于某年某月某日参加中国人民解放军,在某部队(均为部队番号)参加革命工作,特此予以证明。落款是部队单位名称,再盖上一枚鲜红的方形大印。也许由于证明刚寄来不久,母亲随手便将它放在写字桌的中间抽屉内。

    一日,我打开抽屉,发现了这张证明,其中的字认不全,也不知晓它的作用,根本没把它当作一回事,只是认为一张有字的纸而已。

    闲来无事,总想找点什么可玩的,忽然想起,毛笔的套筒(黄铜制成)完全可以当作印章来玩。于是,打开印泥盒,用笔套粘满印泥在证明书的空白处,左一个,右一个地盖上红圆圈。

    正玩得起劲,菊夫子从旁边路过(土改后,菊夫子分了田地,方离开我家),低头看了一会,一把夺过我手中的证明,大声呵叱我:“你干的好事,看你挨不挨打!”我吓了一跳,不知犯了何等大罪,他竟如此动怒。正感到委曲,母亲过来了,接过菊夫子手中的证书,将它铺在桌上,小心翼翼地抚平后,收检起来。以后,又将它装在镜框中,挂在屋里墙上的显眼处。

    当时,我还真小看了这张证明。没想到,过不多久,竟然会显现出如此巨大的威力,比镇宅灵符还管用得多。

    土改时,我家被划为地主成份,按当时的规矩那是免不了要挨批斗的。一天上午,几个土改工作人员气势汹汹地走进来,像宣读圣旨似的说完几句话,就准备要带我父母亲走。忽然,他们中有人抬头看到了墙上这张《革命军人证明书》,当即就像古代官员见到了皇帝御赐的“免死金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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