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昔年逝
”景帝稍稍停顿了一下,仿佛是休息了片刻,便又接着说道:“当年因为他……让你伤怀……后来又令你几乎身死……朕不是没有怨恨过他……只是自你卧床不醒以来……这些年朕都看在眼里……他与你确实情义深重……对两个孩子……也跟亲生的没有丝毫分别……朕也没有什么能……能挑剔的了……他也是……朕的儿子……”
景帝说到这里,精神明显耗费得差不多了,已是十分疲惫,合上了眼睛,胸口微微起伏,费力地慢慢喘息着,被叶孤城攥在掌心里的手,也似乎越来越没有温度……良久,景帝静静地闭目躺着,唇中依稀溢出了一丝声音:“……昭儿……你母亲……来接朕了……惜阁……”
大殿中寂静无声,轻风吹动了一重又一重的纱幕,叶孤城静静坐在床前,榻上的男人一动也不动,安安稳稳地躺着,唇边依稀含着一缕似有若无的笑意,终于陷入了永久的沉眠当中。
建武十年,太上皇,崩。
叶玄一身缟素衣袍,头上亦是戴着素色的银冠,身后不远处跟着一名身穿淡色宫装的娴静温雅女子,容颜极是秀美清丽,举止亦且大方。整座庆雪宫安静以极,雪白的纱帷帐用银拦勾起,一直通往寝殿深处,两人走上十余步,便会有宫人放下银拦,让一层白幔在二人身后无声地垂下,一直走了许久,又转过一架十二扇的鳌露萼镜心屏风,才终于临近了寝殿大门。
叶玄得了传召的旨意,便带了侧妃去里面请安,刚一进到殿中时,就见叶孤城正靠坐在一张软榻上,面上明显消瘦了些许,身上穿着一件白袍,头戴白玉冠,微微合着双目,一边西门吹雪坐在他身旁,正低声说着话。叶玄见状,不觉心下难受,又想起一个月前已经殡天的景帝,不由得更是眼眶微热,眸中隐隐生出一股涩意,上前低声唤道:“父亲……”
叶孤城缓缓睁开双目,叶玄身后的女子微微上前几步,恭敬见礼,道:“臣妾叩见父皇,叩见父君。”叶孤城看了一眼这名不过十六岁的少女,道::“……罢了,你如今身怀有孕,不必拘礼,日后也无须再来请安。”少女面上微微浮起一丝薄红,低低应了一声‘是’,便退至一旁,同时叶孤城已唤了外面伺候的人进来,命人用轿舆送陈侧妃前往西门憬元的玉福宫,让两人做伴说话。
叶玄此时已是长身玉立的青年模样,低声道:“皇祖父已逝,父亲虽是伤心,也应保重龙体……不然岂不是让孩儿与妹妹难过,让爹担心。”叶孤城示意他在自己身旁坐下,像小时候那样抚了抚儿子的头顶,道:“……朕无事,你不必挂怀。”
父子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