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六十四. 如何过得今宵去
!!!!夜色醇醇,酒香如缕,叶孤城的唇角带着一丝节制的微笑,灯光之中,他执着玉杯的手修长而莹白,宛然生光,此时此刻,他淡淡微笑着坐在西门吹雪的对面,脊背如同长枪一般笔直而挺拔,如墨的长长发丝被从殿外吹进来的风稍稍拂起,在这奢华而又冷清的宫殿当中,几乎不像是这世间中人……叶孤城笑了笑,轻啜了一口杯中的酒,殿外不远处的湖面上,漂浮着宫人精心制作的莲灯,明明灭灭地将湖水映得波光粼粼,十分好看,也照得湖中开放着的莲花更觉娇艳,清风徐来,便将那花香送到了殿中。叶孤城的目光浮浮掠过几朵养在水晶圆缸里的睡莲,心里突然记起几年前的一件事情,那时也是这样的一个夜晚,他当时还是瑞王,和西门吹雪坐在湖面上的一间凉亭里小酌,酒酣耳热之间,西门吹雪忽然离席,飞身掠上湖面,在众多开放着的莲花中摘下一朵最香最好的,搁在桌上的一只盛着时鲜水果的玉钵里,这一切,都只不过是为了博他一笑而已。但匆匆数年时光就如同弹指一般,四时花开,明月仍在,而几年之后的今天,却已经物是人非,他在这样的一个夜晚,再也等不到为他踏水摘花的男子,原来造化弄人,不过如此,而他却偏偏面上还要如此强作欢颜,不动声色……
叶孤城垂一垂目,继续倒酒,鬓边的发丝有些松了,一串细细的琉璃坠疏正垂在肩头,叶孤城抬手随意掖了一下鬓发,举动之间,袖摆上的暗花流云纹在灯光下隐隐泛着清冷的色泽:“……朕前时有一日醒来,出了殿中,才忽然发现这满湖的荷花,竟已尽皆开了,只可惜有一回泛舟湖上,却是觉得今年的花,开得似是不够好。”他说着,将杯里刚刚续满的酒再一次一饮而尽,狭长的眼角周围,玉白的肌肤已微微泛出了些许的酒晕,右眼梢上的那一抹旧年的长长箭痕,更是鲜红如火。西门吹雪面前的酒杯中还有一半的酒,他抬眼看了看对面正微笑着饮酒的男人,闻言,也没有接话,半晌,才忽然慢慢开口道:“……是我有负于陛下。”
叶孤城正要拿起酒壶的手就这么顿住了,抬眸的瞬间,明亮光线当中的浅影里,那琥珀色的眸光如同一泓深不见底的渊洞,幽远而暗昧,笔直地定定看向西门吹雪,看得那样久,几乎收不回来,可随即就又立刻敛住了目光,不着痕迹地别过眼去……叶孤城唇畔一丝一毫地含起一点薄薄的笑意,放下了酒壶:“……西门庄主说笑了。缘起缘灭,皆是定数,又如何说得上是谁有负于谁。况且当初若非朕一时疏忽,也不至于如此,说起来,其实倒是朕的过错才是,与庄主并无半点干系。”西门吹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