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已停了。
两人直直对视,彼此都能够清楚地看到对方幽沉深凛的眼眸,最底层,是暗潮汹涌的翻腾。
良久,叶孤城收回目光,终于开口,声音平静无波,就仿佛刚才听到的只是再普通不过的寻常话题。“你我,皆是男子。”
西门吹雪看着他神情淡然的面容,沉声道:“诚然。”
叶孤城微微凝起眼角:“我向来以为,你我之间,当为知己。”
西门吹雪眸光一点一滴压在他面上,不冷冽,亦不松动。“便是这般,又,如何。”
狭长的眼盯住对面人的脸容,叶孤城一字一句,缓缓从唇内吐出话来:“我已许了一个女子终身——你如此,是要将她,置于何地。”
西门吹雪望着男子峻峭的五官,听着他一字一字说出的话语,心里忽然就觉得有什么蔓延了开来。淡薄的涩意从舌根处涌出,有些苦,苦得一时之间,他不知道自己应当说出什么样的话来。
然而,他是西门吹雪,而并非是一个普通温文的,容易动摇的男人。
就像火中取粟,有人知道炉内有火,因此只是朝其中看了一眼,便也离开远远地观望;也有人试着伸手,然而被烫了一下,就会迅速地缩回;可也有一种人,一旦发现了炉中有一样东西是自己极想要的,明知道里面燃着火,却也要把手探进去,攥住了,也就不肯轻易放下。
怅惘,惋惜,追叹。这样的情绪,从来就不属于西门吹雪。
所以,他便拿一双锋锐的眼睛看向面前的男子,那眼神越来越明亮,却也越来越沉成化不开的墨潭。然后,男人发上的水滴沿着面颊向下,流过喉间的凸起,缓缓浸入颈中,薄唇微动:“那又,如何。”
无欲无求是寂寞的,骄傲是寂寞的,冷酷也是寂寞的。所以,西门吹雪是寂寞的。
而现在,他却第一次想从一个人身上,汲取到一些暖意。
又或者,是用自己胸口仅有的一丝热度,去温暖对方同样冰冷的身躯。
夜风忽起,并不大,却也开始将两人的长发吹得微动。
就这么,相对而立。
叶孤城的眼神一闪——
他在想着什么?——
他的决定,又是什么?
忽地,指间骤然发力,脱开对方握住自己手掌的右手。叶孤城深深看了西门吹雪一眼,嘴角淡淡向上扯起一个清漠的弧度,语气却是波澜不惊,似是什么也没有发生:“此间只有你我二人——方才的话,我已忘了。”
手上一抖,油伞便被收起,伞尖向下垂在衣摆右侧